文/黄啸
吴导心心念念想了26年,筹备十年,烧钱3亿的《太平轮》槽点泛滥已成定局,参演大腕纷纷进入弃船自保模式,章子怡在微博上为自己的付出打满分,称“我的船还没起航”。片中假冒伪劣东北口音卖萌还算有功的帝配佟大为也无可奈何地说,拍的时候哥全力以赴,结果管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电影口碑稀里哗啦,太平轮事件本身的历史悲怆和时代疮痍感都被稀释了,严重事与愿违。
制作大卡司中少了一个人
除了亮瞎眼的明星大咖配置,《太平轮》的编剧也是大牌,由《饮食男女》、《卧虎藏龙》、《色戒》的编剧王蕙玲操刀,这么强的卡司,共同登上了《太平轮》这艘没起航就注定无法抵达终点的客船。乘客中少一个除了从记事起,“生活中就有一艘太平轮”,几乎把追寻太平轮后人当成人生主旋律的《太平轮1949》的作者,张典婉。对于张典婉来说,这艘命运之船的沉没,不是英雄情怀、颜值高企、文艺至死、鸳鸯蝴蝶所能概括的。就像太平轮二代李昌钰博士及张祖华说;太平轮的记忆岂是爱情而已,是上千个家庭,妻离子散的人间苦难,是一个时代悲惨的印记。
另据张典婉讲述,这艘太平轮登记在册的旅客只有508名,但实际运送的人超过1000人。因为人和货物太多,原本打算上午起航的太平轮,直到下午四点半才开动。有一位幸存者说,以前他上船得爬梯子,这次竟是抬脚即可,可见船吃水深重。这真是一艘负担太重的船,重到沉没。另外与之相撞的“广元”号之前已在蛇行,并险些与另外一艘船撞上,那艘船上发生了什么,已无从考证,最后与之同归于尽灭顶的终是《太平轮》,命运的选定和定格,非常坚决非常残酷。
是一个爱情拯救不了的题材。
张典婉为妈妈打捞《太平轮》
张典婉的妈妈司马秀媛拎了一个随身箱、抱着两条狗上了太平轮。那两条狗,后来一直被张
婉称之为“太平狗”,一个月后太平轮沉没舟山外海。张妈妈身份证户籍栏改成“台湾苗栗”,但始终保持着上海大小姐style,穿旗袍,做吐司、泡红茶,煮咖啡,没有滤纸时,用白纱布代替,唱《夜上海》……在乡下那间房子里,上海女人摆下刀叉,总会不厌其烦地重复道‘这是坐太平轮带过来的哟’,结束语是‘还好我没坐那班船’。”
母亲离世后,张典婉收拾着母亲永远的上海记忆,永远的太平轮惊魂,决定开始追寻这艘船的历史,以及随它一起沉没的那些家族故事,一代人的溃退流亡,她成为一个打捞太平轮记忆的人。2002年开始着手搜集资料,2004年与凤凰卫视合作采制《寻找太平轮》2005年寻到在香港的生还者长跑老人叶伦明。2009年《太平轮一九四九》繁体出版,台湾生还者王兆兰出现。2010舟山海祭,各地太平轮受难家属第一次回到六十一年前事发现场。2011年找到丈夫丧生太平轮“南有张爱玲,北有梅娘”的传奇作家梅娘。张典婉在《太平轮1949》自序中写道,“逝者受苦的魂魄需要祈祷安息,幸存者及后代们的暗夜哭泣需要被聆听。”她把自己跟太平轮历史绑在一起了。
电影《太平轮》上映,张典婉和她的《太平轮1949》无法回避,张典婉接受采访说吴宇森知会过她,说要拍一个以太平轮为背景的爱情片,编剧是王蕙玲,“吴导演说与我的书完全无关。他不会买我的版权。”王蕙玲还是张爱玲传奇的编剧,对于王蕙玲用了张典婉四年前给母亲写的讣文题目《她从还上来》做了片名,张典婉说,可能是巧合吧,不会告的,我和妈妈都是张迷。这些隐忍的客观叙述,细读能看出结论,再说抛开人品悬疑,任何人写这段故事,不可能不借鉴《太平轮1949》这样的纪实作品,寻找气氛和背景是必须的。
张典婉还说过一段意味深长的往事,2014年一月吴导演的剧组到台北来拍片,有工作人员希望到家里来访谈,并希望我介绍《太平轮一九四九》书中的受访者,那天我问了年轻的工作者,记得她从北京来,我问:是要把这些访谈放入片花吗?她说不是。只是自己有兴趣。与吴导演无关。
我也提供了所有受访者名单电话让她访问。今年大陆媒体朋友告知,询问太平轮电影制作公司,有无做过事前受难者访谈时?电影公司说有呵!是张典婉提供的名单。
所以张典婉被问最多的,电影是否改编自《太平轮1949》,她的回答,电影是不是改编我的作品,我真的不知道。张典婉说,1949年1月27日失事的太平轮,始终没有靠岸。只希望更多人关注这件史实,而不是乱世爱情多伟大。我关心太平轮纪念碑何时可以建成,抚平昔日伤痕,而非电影票房。对我来说,
+曾经承载1949年大迁徙的台湾基隆西二、西三码头能不能保住,可否在基隆重塑纪念碑好像比较重要。
船是蔡康永家的
蔡康永是另一个《太平轮》重要二代。
当年蔡康永被白先勇请去,协助改编他的小说《谪仙记》,这个本子后来被谢晋导演拍成《最后的贵族》,剧中潘虹替代林青霞扮演李彤,做外交官的父母太平轮海难双亡,她自己的命运从此改写。在白先勇给他一些文献资料中,蔡康永发现了这个“农历除夕前一天夜里,中联公司的太平轮,于台湾海峡与无锡面粉大王荣氏家族荣鸿元所拥有之‘广元’货轮对撞,太平轮与广元轮均沉没。太平轮上乘客,有三十六名被美国军舰救起,其余均罹难……”白先勇不明就里他的注意力为什么滞留在这个跟电影关系不大的枝节上。蔡康永说,太平轮是我爸爸公司的,白先勇目瞪口呆,说怪不得这部片子找上你。这段故事被蔡康永写进文章题目是《我家的铁达尼号》,用独特的蔡氏文笔“在战乱的时代里,命运之神似乎背负着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戾气……”
末日浮华永无抵达
在一个时代结束前的最后时刻,太平轮载着高官、富商,包括音乐家吴伯超、刑事鉴定专家李昌钰之父在内的名人,还有末日浮华,茫然出发。张典婉还在上海档案馆找到了当时船上的食谱。因为开船时正是小年夜,太平轮管事在上海特意采购了很多应景食物,有土司、咖啡、培根、奶油、牛奶、腊肠等等。蔡康永说,出事后,船上漂流散落的珠宝首饰、佛像牌位,让许多附近的渔民目瞪口呆,悲喜交加。
当然故事片跟纪录片是两个品种的东西,不能要求故事片承载纪录片的打捞史实的功能和职责,但是对书和纪录片采写者的尊重度,是一把良心尺度也是胸怀。至少以《太平轮》的名义,奠出跟太平轮基本无关的2小时《太平轮》(上)已被证明决策失败,即便《太平轮》(下)主题回归,深耕修补(据说章子怡也将在下集中,真正的主角起航,领衔担纲),感觉民意已散,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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