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玉昔日音乐节开唱张曼玉：下一站音乐人
黄啸
李安说，任何人站在林青霞身边，都很容易光彩全无。看看《东方不败》中的李嘉欣、《天山童姥》中的巩俐，她们身上都缺乏青霞那种无人能挡的巨星光彩和王者风范，但惟独张曼玉是个例外。对，张曼玉就是个例外，你无法评价她的魅力，她不在评价体系里。这个书店营业员出身的姑娘，17岁去香港旅行时一不小心被广告公司相中拍广告，之后滞留香港娱乐圈，然后驰骋东西影坛，从欧洲电影节获奖宠儿到评委级别的巨星。淡出多年之后，她要自己掏钱出专辑，玩音乐了。
二十几年前，张曼玉刚出道的时候，头发根根立着，画着剑拔弩张的妆，跟发型师拍拖，演神里神经的小飞女，曾被定位为“糖果美女”。从《旺角卡门》开始，她顿悟表演，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气质跟大仙导演王家卫成为绝配。王家卫的电影让很多演员错乱，比如本山大叔拍《一代宗师》，到配音时才知道自己演的不是章子怡他爹！也只有张曼玉会说出“拍王家卫的电影让我有安全感”的评价，因为王家卫读得懂她的身体语言，这就是“君住外星头，我住外星尾，同饮外星水”的致命同类吧，可遇不可求。
张曼玉做了10年王家卫的女主角，浸淫风花，沉浮雪月，宿醉不归，开到荼蘼，成就一个女人的脱胎换骨。据说张曼玉唯一吃过醋的人是王家卫面前另外一个红人王菲，而不是刘嘉玲。人和人之间，都是互相成就，互为贵人的。张曼玉也是王家卫能找到的最好的代言人。相比之下，《红玫瑰白玫瑰》里的陈冲过于假洋鬼子，《重庆森林》里的王菲过于本色，都没有张曼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该甜蜜蜜就甜蜜蜜，该低眉顺眼就低眉顺眼，该怦然心动就怦然心动。作为搭档的梁朝伟演的《花样年华》中的周，现实、保守、压抑、体贴、桃花眼、小小情调、没有肩膀……尺寸拿捏，亦不枉导演栽培。而且这样的男人总是特别好运，常能碰到精彩、坚强和有良心的女人，如张曼玉，配合他们创意情感，填补生活。从这个角度说，王家卫真是立场鲜明的妇女之友，电眼梁朝伟都不算。张曼玉当梁朝伟的红玫瑰，个人感觉屈就了。好在张曼玉和梁朝伟之间，就像《花样年华》中的周和丽珍那样，心如两颗磁场强大的星，越靠越近，之后又没发生什么碰撞，别无选择地远离，全身而退，没有故事。至于和前年传闻与张曼玉复合呼声很盛的中年发福大叔黎明，更没什么可恋战的了，大家moveon，就让“甜蜜蜜”留在《甜蜜蜜》里吧。
《2046》之后，张曼玉跟王家卫合久必分，成了真正的闲云野鹤麻姑仙子，当当评委，离离婚，谈谈恋爱，分分手，代代言，看看秀……她沙哑不群的嗓音和高挑消瘦的衣架子身材，成为时尚追逐宠儿，进入镜头自由境界，无可挑剔。张曼玉此前有过三次献唱，一次是和梁朝伟假戏真做合唱《花样年华》，一次在前夫电影《清洁》中，一次是前年某时尚品牌庆典上妖娆火辣杰克逊范儿的《Visionary Heart》。她的独特音质和摇滚气质埋下了玩音乐的伏笔，据说新专辑的合作伙伴之一是《你把我灌醉》和《The Real》的才子黄大炜。
一个人能获得多大程度的精神自由和财务自由是一个变量，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永不满足的一个值。持续拥有表达自己的能力和愿望，至少让这个“值”得到扩展和更新，音乐是可以托付的渠道之一。张曼玉，恭喜你下一站成为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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