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何征服纪梵希的?】
面对“时尚偶像”的称谓,“它只是一个前缀,不会引起我的思考”;
面对纪梵希,“我不惧”;
面对Riccardo Tisci,她说了“No”;
她还是那个为了真实地表达自己而毫不将就的李宇春,她说,挑战权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记者:海报上的那身造型,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李宇春:还蛮哥特的,有一点吸血鬼的气质。
记者:里卡多的设计打动你的点在于?
李宇春:整体感觉是,它不夸张。这5件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舞台服装”,不像高提耶(的设计)有那么强烈的舞台感,里卡多的设计反而比较像我本来的样子。
记者:你是指哪方面像你?
李宇春:就是他没有往音乐剧、往“秀”的方向走,我不会有什么角色代入感。像高提耶的,完全符合“疯狂巡演”的概念,但那是音乐剧的概念,我当时跟他聊天的时候,也是从“皇后”一直聊到“孩子”,所以我去年强调了“秀”这个字。但“Why Me”更注重和粉丝间的轻松互动,是要让全场都能参与进来,所以里卡多这次完全没有面具之类的东西,他的重点是,像李宇春,又很好看。但我觉得这次的裙装还是有比较大的突破的,至少以前没有穿过这样的裙装吧。
记者:你穿那条裙子怎么跳舞呢?
李宇春:还不能告诉你,这个就是交由我去设计的部分了嘛。
记者:和纪梵希合作之后,你觉得自己算得上“时尚Icon”吗?宣传片里就是这么称呼你的。
李宇春:我不太会这样考虑问题。因为在我眼里,“时尚Icon”跟别的头衔——像我之前讲过的“青年偶像”啊,“亚洲英雄”啊——没什么差别,它不会引起我的思考,它只是一个前缀。
记者:但纪梵希这样的品牌在选择合作伙伴时,一定是从你身上看到了打动他们的东西。
李宇春:方脸吧?
记者:不许开玩笑啊!
李宇春:真的是方脸,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方脸”是我的一个感悟,我以前也想过,方脸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我也会在16:9的电视上看到自己,不太好看;加上我们所处的审美环境,会让我觉得方脸有一点孤独。真正让我意识到方脸还不错的,是我去巴黎拍片,冯海问我的经纪人,说你知道我最喜欢拍她什么吗?就是她的方脸。我一听好奇了,问他为什么?他就讲了一堆道理,其实我也听不太懂,摄影师的一套东西嘛,但之后我就觉得,哎呀,还真的有种被认同的感觉。后来我就频频听到这种说法,最近的一次是拍这次的海报,柳宗元跟他的团队开会时也说,特别喜欢拍方脸。我就想,方脸要流行了吗?我是真的觉得,可能在某些时尚界人士的视角中,脸型也能成为比较特别的吸引。
另外一点是,我觉得自己很“不惧”。无论是和高提耶合作,还是跟卡尔(卡尔·拉格菲尔德,香奈儿品牌设计师)合作,以及这次的里卡多,我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名望而放弃做我自己。拍卡尔的小黑夹克的时候,他们让我模仿一位经典的巨星——这个故事我一直没有讲——是谁呢?梦露,我拒绝了。因为我是肯定要做自己的,这很重要,就跟我死磕直播一个道理。可能别人不理解,但我真的很在意。包括发布会上我开玩笑说的高跟鞋,其实已经被否决掉了,只不过在大家那么热情的时刻,我不好意思说我不会穿10厘米的高跟鞋跳舞。当里卡多在我面前拿出这双鞋,我就告诉他我可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什么了,我并不是那种因为里卡多帮我设计了,我就要牺牲自己的人。所以有时候,我真的会让经纪人流汗,尤其是当我讲出“No”的瞬间。
记者:里卡多的表情是什么?
李宇春:他觉得OK啊。关键是说,你要真实地表达自己,千万不能将就。
记者:你完全没有所谓的“权威恐惧症” ?
李宇春:对,就是要敢于挑战权威,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纪录片里的她,是真实的吗?】
她会有一点不开心,“比如我今天去演话剧,如果纪录片的团队也在的话”;
她还是不适应,“镜头对着我了,我就不想表达,也不想展示自己”;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我心里有一条分割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在镜头前会习惯性地“躲”起来的李宇春,正好应了主题曲的歌名——如初。
记者:你会不会有些排斥纪录片的镜头?
李宇春:会有一点。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适应,因为我对镜头是非常敏感的,比如说我知道今天去演话剧,如果纪录片的团队出现,我会有一点点不开心。我知道,拍这部纪录片,从很多角度来说也是我的工作,对我是很好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开心。导演经常拍不到他想要的素材,我能感觉到他也崩溃了,只要感觉到了镜头,我可能就不讲话,然后戴着耳机——你说那个素材能用吗?
记者:这算是排斥的具体表现?你要,我就偏不给。
李宇春:我没有这么想过,我是那种自然而然的,镜头对着我了,我就不想讲话,不想表达,也不想展示自己,还是会不习惯。
记者:那这部纪录片最终呈现的效果……
李宇春:现在导演比较头疼的是,他拍到的素材都是大家可以看到的公众素材。最多就是这两天,他刚刚拍到一些新鲜的内容,就是我们开会的场景。他快疯了。
记者:换了我是你,我可能就妥协了,拍吧拍吧,对大家都好。你就没有心软的时候?
李宇春:我也有啊。但我心里有一条分割线,只要看到镜头,我还是会把它当成工作。他也有一些大家平时看不到的素材,比如我们在戛纳的酒店,我会穿着睡衣。可能对别人来讲,哇,这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面了,但在我心里,我觉得去戛纳就是为了工作,你拍的还是工作的素材。
记者:导演没有跨过你心里的那条线?
李宇春:没有,而且我这种小心思,其实没有跟工作团队聊过,他们可能也没有感受到,反而你今天问我,我就告诉你了。
记者:那什么样的人能跨过这条线?或者说,什么样的人会成为你的朋友?
李宇春:我不知道该如何界定“朋友”。可能对很多人来讲,能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的闺蜜才叫朋友,这样的话,我就没有朋友。但是,我心里一定有我认为的“朋友”的位置,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像谢霆锋,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朋友,但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也从来不联络,可我特别喜欢他,我觉得他有一种单纯,那种单纯有时候跟我有点像,就是表面上冷冰冰,很难接近,很酷,可一讲起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像小孩子一样两眼放光。我拍《十月围城》,根本就没跟他讲过话,只有一场合拍的戏,就是吃饭,也没有什么台词,最多远远地看到对方打个招呼。可是《十月围城》拍完了之后,我邀请他来做演唱会嘉宾,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钱,就自己来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来做我的演唱会嘉宾。
后来我在想,一定是因为我也回馈了他什么,他才愿意做这件事,这种感觉一定是相互的。我记得演唱会完了之后,他开着车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来往,但这次“快男”见面,他坐在一边抽雪茄,我跟他一聊,他就很开心。他用英文讲的那些音乐术语,别人听不懂,我就帮他翻译,比如说他讲Double Pedal,我会说,这叫“双踩”,他那种开心绝对不是假的。我也不知道这种默契是哪里来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
记者:这个问题其实有点“空”,我以为你不会说的。
李宇春:嗯,也许我想表达的是,那条线,可能真的很容易就过了,可能就一直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