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2003年,三十岁的小伙子段龙和女演员郝蕾出演了孟京辉的话剧《恋爱的犀牛》。

  三年后,还是段龙,他和郝蕾在梅雨不息的武汉出演了娄烨的电影《颐和园》,并且他们之间有一场暧昧的激情戏。段龙第一次赤裸上阵,面对的又是郝蕾这样气场强大的女演员,他的娴熟感震惊了摄影师花箐,当时没有要求清场。郝蕾问他有没有做保护措施,段龙说有的。

  2015年6月21日上海电影节颁奖现场,评委郝蕾走过前男友邓超,改了名的段奕宏一个友好的拥抱。段奕宏、邓超还有郭涛凭借电影《烈日灼心》都拿下“金爵奖”的影帝奖座。

  此时,前情往事俱灭,他们都只是演员。

  从段龙到段奕宏,这个男演员已经有好几部好作品加身:《西风烈》、《白鹿原》、《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等等。十几年的时间里,改变的当然不只是名字,更是心态。从极端渴求认同,到不再在意外界的评价,段奕宏的安全感来源于作品。正在公映的《烈日灼心》是他苦等半年的好剧本。在片中,他与邓超合力贡献在此之前华语电影中少见的戏码,两个男人的鼻息里都充满了暧昧的不确定性。段奕宏的压抑内敛让人印象深刻。

  他说愿意做一个默默拍戏的潜伏者,希望大家面对他的作品,背对他的生活,为戏成奴。

  而这个“戏奴”的私人生活毫无话题,却肯将身体的全部包括屁股都贡献给电影。

  “奴”的背影反而因为力量的扭曲而深有魅力。

第二段对话

  2012年7月,段奕宏看完了《烈日灼心》的剧本,第一次见到曹保平导演。当时,段奕宏明确和曹保平表示——辛小丰是最吸引我的,不是伊谷春。段奕宏喜欢那种底层小人物的挣扎和无力感,而伊谷春似乎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但曹保平的回复却是:“你是伊谷春,也有可能演辛小丰。”

  初定9月开机,一直到12月份,段奕宏都没有等到回话。在这期间,他不断问自己,如果拿不到辛小丰这个角色,演伊谷春可不可以。于是,段奕宏又看了两遍剧本,还是割舍不下辛小丰;直到第四遍,他才发现伊谷春的独特之处:“他的难度其实是不亚于嫌疑犯的,是有难度系数的!只能说我没有看懂,或者是直奔字面上的东西了,因为演员是很敏感的能捕捉到文字呈现出来的画面感的东西,但这个是字面以下的东西。”

  嗅到了挑战的气味,段奕宏迫不及待地想再见一次曹保平,他从9月份就开始推掉了所有的戏约,甚至告诉导演“无论你让我演谁,我都来”。段奕宏说:“我太想跟这个导演合作了,我喜欢他之前的作品。所以我必须得放弃自己,抗衡到最后一天也没办法,否则的话就是再见了。”

  电影终于定下了开机时间。为了演好伊谷春,段奕宏在春节前十天只身到厦门的派出所体验生活。《烈日灼心》前的六七年时间,段奕宏过年时一定在家陪父母,但为了这部戏,他选择在厦门过年。虽然除夕夜和父母在网络上做了视频聊天,但看到80多岁的父母,段奕宏还是感到遗憾和愧疚。

  另一方面,这15天的体验生活的确给了段奕宏巨大的收获。在《烈日灼心》的表演里,段奕宏不满足于呈现民警职业化的一面,他努力挖掘民警们作为普通人的情感。段奕宏和其他民警一起吃食堂、一起出警巡逻。虽然副所长对他很高冷,段奕宏还是努力用真诚打动他。经过三个晚上的长聊,段奕宏终于打开了副所长的话匣子。在他看来,副所长和伊谷春就很有相像之处:表面强悍冷漠,其实内心敏感脆弱。

  在体验生活的那段日子,段奕宏几乎变成了真正的片警,喝醉酒之后许下的新年愿望竟然是国泰民安。第二天早上,妻子把这四个字告诉段奕宏时,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了这个愿望。

  真正和曹保平开始合作时,段奕宏才意识到这是一段互相折磨的开始。曹保平对演员的状态要求非常细致,甚至对一个喘息、一个脖子上筋的蹦起都会要求到。这样的难度系数已经超出了身体可控制范围,但段奕宏还是在提醒自己:“你不要带有一种固守、习惯的东西,那是很可怕的。你不是一直想打碎自己,要重塑自己吗?碰到这样的导演更好,更应该积极的配合他。”

  杀青的那天夜里,段奕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曹保平互骂傻X,这是一种深刻的折磨在梦境中的反应。的确,和曹保平的这次合作,让段奕宏疯狂地抓耳挠腮,但他也终于被打碎,找到了这个重塑自我的机会。

  电影拍完了,曾经不被自己看好的伊谷春助段奕宏拿下了最佳男主角,再回首那段执念于辛小丰的日子,段奕宏表示没去设想过如果自己演辛小丰会如何,因为“我的身体里已经长了伊谷春的血和液了”。

第四段对话

  2009年,张译和段奕宏合作了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在当年的一篇博客里,张译写下:“老段,是我敬佩的朋友。相信未来的日子,我会有为你成为影帝而鼓掌的一刻。”

  6年后,段奕宏终于凭借《烈日灼心》在上海电影节拿下了影帝。此时,距离他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已经过去了24年。

  段奕宏的入行之路走得非常艰辛。他从1991年开始报考中央戏剧学院,连续两年落榜,第三年他报考了一个培训班,终于在1994年顺利考入中戏表演系。刚来北京的那一年,段奕宏左手拿着煎饼果子,右手拿着可口可乐。他喜欢煎饼果子的市井气,也喜欢可乐被打开时啪的声音,喝起来咕噜咕噜的,特酷。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两样东西;拿着他们,就仿佛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北京人。那时,他缺乏安全感,渴望融入陌生的城市,急需外界的认同。

  凭着一股韧劲进了中戏大门,但打击才刚刚开始。一进校,段奕宏就因为外貌产生了自卑感:“当我第一次看到中戏表演系的小伙、姑娘亮丽帅气、英俊潇洒的时候,我望尘莫及呀。”在段奕宏的记忆中,当年的自己是一个从偏远小城市来的其貌不扬的小伙子,他心目中标准的美男子应该是唐国强那个样子。

  第二次打击发生在快毕业时,段奕宏在校成绩优异,但毕业那年各大剧团都精简编制,段奕宏没有获得留京机会。年少气盛的段奕宏做出了闯文化部的决定,虽然最后被劝回学校,但得到了一个倾诉的机会,让段奕宏纾解了心中的郁闷。

  所以,经历了种种不顺,当年的段龙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拘谨了,过于在于结果。一个所谓的没有安全感的男生,一直在封闭的状态,曾经阳光过,曾经open过,还得适应这样一个生存状态,在等待给予机会的境遇当中,你能想象到他的内心那种孤寂和他寻求安全感的渴望。

  在这种没有安全感又自卑的状态下,段龙敏感而冲动,新疆话叫“热馒头”,就是一下点燃,从零到一百度没有过度。“我上大学的时候,在美术馆,有人踩了我一脚,没说对不起,我那根筋就给挑起来了,拼了命要追着跟人干架。凭什么,我不是北京人是吗?”

  后来,在老师的帮助下,段奕宏进入了国家话剧院工作,工作逐渐走上正轨。拍了5年戏之后,段奕宏也在演戏这件事上慢慢找到自信。拍摄泰国片《细伟》时,泰国导演来试戏,当时段奕宏起身就走,他的想法是:“试他妈什么戏,我还用试戏吗。”那是一段过度自信以至于自负的时光。

  《细伟》不算一部好电影,但创作过程却是极致的过瘾。段奕宏饰演一个吃了四个小孩心脏的人。“真人真事,他的干尸陈列在泰国一家医院里,我还专门去看了,还发了心:赐予我力量,我给你诠释一个你们泰国人没见过你的人。那个人是家喻户晓的一个人,结果那心发的简直是大之极,每天做恶梦抱着血淋淋的孩子,恐怖之极。”演起来过瘾,但最后成片却很不入流,据说导演跟制片人后来打了一年半的官司。《细伟》给了段奕宏两个教训,其一是再牛的演员遇上第一次合作的导演,也应该试戏;其二,“我尽我自己的本份,别的结果我左右不了”。

  在创作上调整好心态后,段奕宏又渐渐发现外貌问题也不再是一个困扰。一方面是观众的审美越来越多元化,《士兵突击》之后,段奕宏突然发现观众们都喜欢袁朗的刚硬气质,但在拍戏时,段奕宏并没有刻意走刚硬路线,纯属歪打正着。后来,他也去反思为什么观众会有这样的感受。而张译第一次见到段奕宏时,就非常羡慕他的面部轮廓,因为段奕宏来自新疆,张译为此还暴吃过一段时间羊肉。

  另一方面,段奕宏也开始健身,刻意管理自己的身体和提高气质。拍《我的团长我的团》的时候,张译曾想和段奕宏一起每天跑步健身,他只是跟段奕宏开玩笑提了一句,没想到段奕宏连续敲了张译五天房门。两人六年没合作,张译再谈起段奕宏,想到的还是这个段子,在他心中,段奕宏最大的特质就是“坚韧”。

  在张译看来,段奕宏大部分时候是沉默的,尤其在片场,他总是默默在一边酝酿情感。凭借着这份对表演的执着和认真,段奕宏赢得了越来越多表演机会。作品,也成为了他信心和安全感的来源。“拿作品说话,我做的是这件事情。我也愿意就像高群书导演说的,老段是一个潜伏者,我愿意这么去做。因为这样做让我本身很踏实,有那种安全感。”

第二段对话

  拍戏时,段奕宏不惜命。拍《西风烈》时他主动要求增加危险系数,追求动作戏的真实感;拍《细伟》时,他从72公斤减到59公斤,为了瘦骨嶙峋的效果。

  在上海电影节上获得影帝时,段奕宏曾说,他愿意为戏为奴。

  为戏为奴,段奕宏同样不惜献身体。

  《白鹿原》的海报里,金黄的麦浪,高高的草垛,中间有一个很抢镜的臀部——段奕宏的臀部。这张海报在当年曾经艳惊四座,“生命是如此精彩,屁股是如此辉煌”的段子也开始在网络流传。段奕宏甚至获得了“中国第一美臀”的称号。在媒体做的“电影里的美臀”盘点中,段奕宏也和《情人》里的梁家辉一起上榜。

  对于观众们的这个兴奋点,段奕宏笑言自己拥有一个“还比较耐看的屁股”。他透露并没有在开拍前刻意为臀部的形状做准备,但是当健身变成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也就慢慢塑造出了现在的身体线条。

  从好的方面来说,这种对身体的展示开启了段奕宏作为一个演员的性魅力;可是,这样的尺度也让很多演员有所顾虑继而打退堂鼓。但段奕宏却从没抗拒过这些戏份,从《颐和园》到《白鹿原》,从成名前到走红后,段奕宏都贡献了精彩的激情戏。他说,身体也是表演的一部分,这是一个专业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们看一些欧洲片,那些演员的成熟和境界确实是在一个更高的档位。我在阿维尼翁看话剧,《哈姆雷特》直接就是在大浴缸里面就开始做起来了。这次我们在天津艺术节的时候看的另外德国一版的《哈姆雷特》,也是直接就裸体了。国内的观众就呜哇,就不行了,还是见得少。”在段奕宏看来,如果激情戏是剧情所需要的,是必不可少的,演员就需要去做。但很多时候,不能直面激情戏的并不是演员,反而是少见多怪的观众们。“我们都不能面对一个身体,还去谈什么深度,很多时候我觉得可笑,就是容易自己把自己吓唬住。这种东西是长期以来被灌输的,关键还是见得少。”

  段奕宏第一次献身体是在娄烨的电影《颐和园》里。第一次赤裸上阵,面对的又是郝蕾这样气场强大的女演员,段奕宏表现出的娴熟感却惊呆了摄影师花箐,无法相信段奕宏是第一次拍摄这样的戏份。娴熟的关键点在哪?——没有杂念。当时段奕宏并没有要求清场,而是逼着自己在那一刻忘却摄影机、灯光、场记、打板的存在,似乎四周真的空无一人,只有两个人相对展示情欲。

  为了获得这种摒除杂念的状态,段奕宏准备了很久。他看了很多国外的情色片和艺术片,研究外国演员的状态。但他还是发现自己连洗澡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无法在镜头前呈现。“比如你唱歌,冲洗,然后擦洗,很多东西在镜头里还原不了,你不能真真切切地去洗一场澡。”为此,段奕宏在浴室里摸索了很久,慢慢克服了心理障碍。正是靠这种苦练的笨方法,段奕宏练就了一颗能够毫无杂念展示身体的强大内心。

  在拍《白鹿原》时,王全安还曾让张雨绮看《颐和园》,作为激情戏参考,段奕宏甚至也成了顾问。“我直截了当说,我说这个镜头运作下来,裤子你想要脱到什么程度?这个裤子脱下去的,蹭下去的和自己主动拽下去的,这都不一样,我们要什么样的?”段奕宏的这一番指点,甚至让王全安茅塞顿开。

第二段对话

  如果说激情戏是段奕宏在身体上的一种突破,此次在《烈日灼心》中演一个疑似同性恋的角色,又是一次创作上的全新尝试。邓超曾说,演戏的时候和段奕宏的确有一种微妙的真感情;观众评论,电影里的几次递烟是性暗示,伊谷春和辛小丰之间的眼神暗流汹涌。那么段奕宏觉得伊谷春究竟是不是gay呢?他说自己没那么想过,但观众可以有这层解读空间。

新浪娱乐:抽烟那场戏在上海电影节放映之后引起很大的轰动和反响,大家觉得那场戏情感很细腻,有些联想丰富的观众会觉得这两个角色之间其实有超乎友谊以上的关系,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段奕宏: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实我在设定和进入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不太满足伊谷春在职业属性下的控制或者约束力,我想还原于所谓的情里情外、法里法外的一种正常人的关系和情感的流露。观众之所以解读这个,只能说明这个观众、这层观众、这批观众的视野一样有局限性。当我没有走进公安干警的群体的领域当中,我的世界更加狭窄。爱与不爱的东西只是我们可能找到了一个相对觉得比较贴切的词汇来形容,我承认他们之间是有爱的,一定是。但如果仅仅用基情来描述,又太狭隘了。

新浪娱乐:你是说伊谷春和小丰。

段奕宏:对的。其实伊谷春对尾巴的这种爱是对一个情感的兑现,当小丰把尾巴托付给我的时候。小丰被注射死亡了,可以说跟尾巴有唯一的延续关系,这其实是对情感的一个延续。这种情感能说得上男男之间的情感吗?我觉得我不会这样去说。伊谷春他是头一次遭遇到一个嫌疑人为了救赎做了一系列的事情,他是无法去预判的,也没有情感处理方式作为参考的。包括我看到他俩男男激情那场戏,曹导说,你来看看,看他们怎么在那比划的,到时候你怎么反应。我说我不用看,我说我就想要当时的感情。当时感情对吗?精准吗?其实我给自己提醒说,不要去设置一个明确的身份,我们习惯用传统的表演方式去找他的依存感。但是这个戏里面,我要的就是不确定性。

新浪娱乐:男男那场戏据我所知剧本中有更大胆的呈现,拍也拍了,后来剪了对吧。但是你看的时候有那场戏份吗?

段奕宏:我看了呀,当然他拍的很长那场戏,拍了好几个小时。我不在现场,我在门外面。那场戏在拍之前,导演我们几个就开始比划了,当然吕先生不在,导演还亲自上马,演着演着自己就崩溃了,一哭,没法演了,把我乐得不行。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我想要的就是推门那一瞬间的感觉的东西。

新浪娱乐:心理学上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现象,囚犯和警察有时候会产生情感上的依恋。你跟邓超在演伊谷春和小丰的时候有没有在片场中产生过依恋感?

段奕宏:我就说一场戏,当我看到邓超辛小丰戴着脚镣手镣来,走入到我的面前,审讯室那场戏,我就崩溃了。我相信了此时此刻他是邓超,就说我这兄弟怎么?导演这个时候突然说,别他妈走戏了,赶紧拍吧。我知道他这种声音的出现是赞许这种态度和我这种反馈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我段奕宏在提醒自己,这未必是准确的,这个时候只是我个人的情感,他未必精准到伊谷春的情感。伊谷春这个时候他带有职业的特殊性的东西,职业理智的东西。但是别忘了他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他有不确定性和他的那种忘却身份的瞬间的东西,再夹杂上极力控制的东西,这可能是最精准的伊谷春此时此刻的心态。所以当导演说,架机器重拍的时候,我变了一种方式,我变成了克制,我变成了极度克制。然后自然迸发出一个台词,把他们俩全惊着了。CAO!这个“CAO”就说,我接受不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去做这件事情。这个迸发出伊谷春一个最真实的写照心态,他已经超出了一个职业的关系,这是我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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