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兽易小星有点心烦。

　　以前，他是著名网红、安静的美男子、热门网剧《万万没想到》的幕后操盘手、在网络新媒体的世界里赢得粉丝无数。刚刚跨过30岁的门槛的叫兽，在这个大盘跨过400亿大关的红火月份，跻身电影导演的行列，带来了《万万没想到》电影版。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前，业界和观众对《万万》大电影充满期待，有网剧改编的《煎饼侠》在前，《万万》未映先热，早被视为十亿量级的所谓黑马。叫兽本人，也被寄予厚望，或将又是一个加入10亿导演俱乐部的网生代生力军。

　　然而，12月12日，《万万没想到》正式上映前的大规模点映，却让叫兽尝到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跳楼机般的落差。网上的评论两极分化，“烂片”、“不好笑”、“不是电影”等等字眼不断挑战着这个新人导演的承受力。叫兽花了18个月的心血做出《万万没想到》，他预计到会有观众不喜欢，但他认为百分之八十的观众应该能接受他的这次转型。然而，负评的比例还是比他想象中多。电影后的两日，他一条一条翻阅差评，遭遇了地狱般的两天。

　　在这个高歌猛进的电影市场里，人们关注票房、关注大数据，也关注导演的心声，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被过度解读，很少有人能体会到一个被市场洪流裹挟着前进的新人导演的无奈。

　　在《万万没想到》路演的倒数第二站，新浪娱乐一路陪跑随行，经历体力上的消耗、不断重复的环节、观众相似的提问……叫兽易小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疲累或者颓唐，隐约之间还有一股勇往直前的拼劲，正如他在网上写下的那句话：“管它什么成绩呢，爬也要爬到终点。”

　　易小星说，世界最终还是属于年轻人的，还是要相信年轻观众。

　　（本文系新浪娱乐2015年贺岁档独家体验式报道的第二篇）

　　7天前，《万万没想到》的两天点映结束，新人导演叫兽易小星第一次面对观众们的检阅，他认真地在网上一条条翻看评论。自称“全公司最悲观就是我”的叫兽早已做好各种心理准备，比如出现强烈的争议、比如有人不喜欢。万万没想到，结果超过他最坏的打算，在知乎和豆瓣混迹很久的他面对两级的口碑，一切似乎崩塌了。他当晚在豆瓣写下这样一段话：“难怪黑泽明当年都想自杀，做电影没点心理素质可真不行，昨晚辗转难眠，逐条看差评，如果我有头发肯定都一夜白头了。”

　　叫兽一直将豆瓣看作自己的树洞，他此前发的状态也只能获得十位数甚至个位数的回应。但是从网剧导演晋升为电影导演，从“网红”到“明星”，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放大乃至过度解读。“我当时觉得像黑泽明那样的电影大师都会有扛不住压力的时候，何况我这样的新人。结果马上就被有人出来说，叫兽竟然自比黑泽明。哎呦我去，当时又崩溃一次，觉得完了。”

　　在叫兽刚刚创立万合天宜的头半年，公司曾因为一个项目进展不顺而陷入生死存亡的境地，那是叫兽入行以来最大的挫折。而如今面临的一边倒的差评，被他称为第二大难关。点映之后的那个晚上，叫兽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满口的牙齿全部掉光。“我后来去查了这个解梦，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曾经坚守的某种信念动摇了。我觉得我不是一个能拍电影的人，我不是一个好的导演。”

　　4年前，因为坚守做导演的信念，这个拥有一份好工作的巨蟹座男人毅然辞了职，离开故乡，来到北京闯荡。今年他31岁了，在一个不算早也不算迟的年纪，终于拍出了第一部电影。他很羡慕那些年轻的天才，今年1月看完《爆裂鼓手》，他写道：“全片只拍了18天，编剧和导演是同一人，还不到30岁，看完之后觉得，天才和凡人的差距，真的太大了。”看《爆裂鼓手》时，叫兽正在创作《万万没想到》的电影剧本，剧本从去年11月写到今年4月，经历了“感觉可以了”“最后一版”“真的最后一版了”“再改我剁手”“宇宙级最后一版”“脚已经剁了”“真的要死了”等无数个版本后，他在4月23日给最终版起了一个名字——“定了就这个了拉倒反正我是新人”。

　　做不了天才，那就认命地做一个新人。叫兽认清了自己的定位，市场和观众却不会那么宽容。新人的身份，并不会让批评的声音变得小一些。网友们最习惯使用的“烂片”二字，是最刺痛叫兽的评价。“大烂片，超级大烂片！感觉就是全盘否定。我不管他是属于情绪性的发泄还是真的认定这是大烂片，对我来说都会有点过分，因为我确实是很扎扎实实在做一件事情。你即使不喜欢，也只是说这不是你的菜。”

　　与观众见面时，叫兽常常说的一句话是：“喜欢就多跟朋友推荐，不喜欢就当没看见”。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叫兽并非不能接受批评意见，他还主动向我询问新浪编辑部对于《万万没想到》最差的评论是什么。“有同事看睡着了”，我如实回答。叫兽当即和助手表示，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难道电影里真有什么催眠因子？

　　有影评人指责电影平庸无聊，还有人称这只是一部加长版网剧根本不算电影，叫兽坦言，只要言之有物，各种评论他都可以承受。“我也知道电影会存在哪些缺点，或者是什么不足的地方。你越是客观分析，我其实是越高兴的，因为我感觉有很多老师在指点我，观众就是我的老师嘛。”

　　在这个百花齐放的电影市场，一部满是槽点的烂片似乎比一部平庸的电影更能激发全民狂欢。但叫兽却认为，平庸没有什么不好。“我倒觉得现在平庸的片子太少了。很多人太想一鸣惊人了，想上来就搞个大新闻，上来就要向大师学习。但是我觉得我至少问心无愧，我是踏踏实实在拍一个商业类型片，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及格以上的作品。如果在他们眼里是做平庸的片子，我也愿意一直这样做下去。我不是天才，我向这个社会提供了一种可能，就是真的努力做事的话是能够收获很多观众的。”

　　让叫兽自评，《万万没想到》的分数在65到75之间，网络评分应该有6.5分到7分。现在网络评分是6.2分，“照现在这个趋势的话可能很快就会不及格了。”这让叫兽体会到地狱般的两天。“我当时都不想跑路演了，想回家去翻我那个工程师的证件，看能不能再重操旧业。”

　　虽然动了这个念头，但叫兽还是按照计划踏上了路演之途，关键时刻是观众给予他重新振奋的力量。“南宁站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她说叫兽，我们现在看到很多不好的声音，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是很喜欢这个电影的，你一定要加油振作起来。说着说着那个小姑娘自己哭起来了，然后全场的观众都给她鼓掌。我当时就觉得说，真的是得为这些喜欢你的人好好做事情，你没办法所有人都喜欢你，但是喜欢你的人还很多，不能让他们失望。”

　　当然还有来自朋友的鼓励。从《万万没想到》启动开始，叫兽的好兄弟韩寒就充当了艺术指导外加心理按摩师的作用。韩寒不但给电影贡献了“地狱恶犬”这只萌宠，又提出给重头戏加一层反转这个关键创意。而在叫兽自我怀疑的时候，韩寒还提供深夜话疗服务。

　　叫兽自己也学会了一种防御方式：“不看评论，一条都不看了。反正我就尽人事听天命吧，把自己能做的，为喜欢我的观众做到最后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首映发布会的前夕，万达、华谊、光线三家电影巨头公布了“贺岁档联盟”计划，《寻龙诀》《老炮儿》《恶棍天使》三部明星坐镇的大片联合宣传，这种史无前例的抱团行为颇有“三打易小星”的姿态。这一举动，某种程度上将《万万没想到》推至了一个对立的位置，却又反映出大片们对这匹所谓黑马的忌惮。

　　叫兽当然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与《万万》有着相似网剧基因的《煎饼侠》在暑期档横扫10个亿票房，同样走喜剧路线的《夏洛特烦恼》在国庆档力克《港囧》，逆袭成为今年市场的热门词汇，以小博大的策略也再一次被证明有成功的可能性。从业者期盼了多年的大盘400亿在12月初实现，《万万没想到》理所当然成为这个“后400亿时代”最有可能逆袭的一部电影。

　　然而，当“黑马”这个词出现时，《万万》已经被赋予了不能承受之重。“黑马是大家不知道这只马能干啥，我觉得我们不但不是黑马，在一些人的眼里已经变成一匹白金马了。其实我就是一匹普通战马，但你说《万万》是黑马的时候，就已经把它拔到太高的不该有的位置了。”

　　网剧起家，又同样在2015年推出大电影的大鹏和叫兽是好朋友，《煎饼侠》里甚至还出现了《万万没想到》的主题曲，算是打了个友情硬广告。负评出现之后，大鹏也在第一时间给叫兽送上鼓励，“他告诉我一定要挺住，一定会有这种声音出现。”叫兽的压力或许大鹏也难以明白，毕竟这近半年来市场变幻莫测，叫兽面对的形势已经和大鹏截然不同。

　　“当时预测《煎饼侠》是五千万，观众一看就觉得这个片子不应该值五千万啊，挺完整的一个故事，很用心，很有诚意。到了预测《万万》的时候，就觉得《万万》跟《煎饼侠》一样，我倒要看看这个十亿的片子是个什么水平。看完就觉得这他妈是十亿片子的水平啊？妈的，我要拯救华语电影！大烂片！可能会有这种情绪。”

　　火热的是市场，其他影片的成功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万万》的命运，将它的期待值陡然间上升至十亿量级。在叫兽的分析中，“电影口碑说白了还是期待值的反应”，观众和市场对于《万万》过高的期待值，正是差评出现的原因之一。时代在召唤叫兽去创作新的奇迹，可是每一次成功却都是难以复制的。叫兽一直对市场颇有研究，“逆袭片几个要素，一是前期营销要烂，大家低估或者不知道这个片。二是几乎没有大牌。三是同档期片子要让人失望。四是内容得真好”。按照这个标准，叫兽自称《万万》基本没一项符合，所以也只定下了三五亿的票房目标。

　　或许叫兽本无逆袭之心，但自从《万万没想到》宣布定档12月18日，就自带起了“龙口抢食”的气势。叫兽否定了“对打”“抢票房”这样的说法，毫不避讳地用到了“抱大腿”这个词。《鬼吹灯》和《万万没想到》同为成熟IP，两者的差距实在太远：“《万万》只是刚冒出头来的IP，《寻龙诀》有十年了。它是真正大IP，超级IP，我们只是一个小IP。”

　　在福州站路演时，叫兽第一时间看了《寻龙诀》的零点场，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这是部了不起的国产大片，乌导是我入行前的偶像，现在依然是。”紧接着又加上了一句：“必须紧紧抱住大腿不松手。”对贺岁档没什么信心的叫兽认为，抱紧《寻龙诀》，才能抵抗这个与冬季一样寒冷的12月影市大盘。“你看《寻龙诀》这么大体量一个片子，都还没有《捉妖记》的首日票房。大家当时对《捉妖记》的期待也像对《寻龙诀》这么高吗？”

　　市场专家“电影票房”日前分析指出，《万万没想到》提前点映并没有给点映带来口碑上的声势，反而徒增了争议，不如借着点映的票房势头将电影提档，占据《寻龙诀》上映前的市场空白。面对这样的建议，叫兽依旧坚持12月是个很弱的档期，紧靠一部《万万》无法支撑起整个市场，“天寒地冻谁去看电影，我们期望着，大家看完《寻龙诀》以后想去看个嘻嘻哈哈的电影。现在看起来，我仍然觉得没有提档是正确的决定。”

　　面对种种批评意见，叫兽坦言，如今审视这部处女作，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完全放开”——“我还是太把电影当回事儿了，就是我本身对电影有敬畏之心，加了严肃的戏份还有不那么搞笑的戏份。这确实会导致一部分观众看到没有笑点的戏份，会觉得怎么10分钟了我还没笑。也许玩开了会更好一点。”

　　这种严肃范儿某种程度上是叫兽刻意为之，他减少了段子和吐槽，去除了很多网剧里大受欢迎的元素。“比如吐槽在短片里密集使用是没有违和感的，但在电影里只能作为一种调剂，而不是主要的表现手法。我们的电影还是面向大众的，所以这种风格化、前卫先锋的东西不是那么重要。”

　　在故事创作阶段，叫兽面前有两条路，其一是走他最擅长的堆砌段子的路线，其二是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叫兽选择了自己并不熟悉的那条路，所以，创作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叫兽坦言编剧比导演更难当，在18个月的项目周期里，写剧本就占了8个月。“以前五分钟的网剧，我们开七天到十天的会议，但是这次我们开了八个月会，密集开会的时间差不多有五个月，几乎是每天都在讨论，每天都在推翻自己。”叫兽并没有接受过科班编剧训练，也没有职业编剧辅助他，《万万》的剧本是他一边自学编剧书，一边和公司的几个编剧讨论修改得来的。

　　从2006年开始，叫兽就开始自学剪辑；2012年当上导演后，叫兽开始用拉片子的方式学习编剧、镜头等等，有意识地为成为一个电影导演做功课。以前只看爆米花大片的他，也开始看文艺片，保证每周两部的看片量。拉的最多的一部电影是《投名状》，最近让他觉得深受启发的则是日本影片《百元之恋》。

　　在叫兽的电影观里，故事是一部电影的重中之重。“视觉、故事、内涵是三位一体的，可以有短板，但是不能有不及格。如果内涵跟视觉稍微有点不及格，观众也觉得还好。但是故事一旦不及格，就完蛋了，其它再好都弥补不了。”所以在故事方面，叫兽打出了一张稳妥牌。“我们这个电影剧本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好莱坞商业剧本，我在剧本方法没有做任何创新，我非常尊重类型化剧本的这个工业标准。像《捉妖记》、《煎饼侠》，还有今年取得比较好成绩的一些剧本，都是非常标准的好莱坞模式。我没有想一出手要当大师啊，我就只是想说规规矩矩的，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商业片导演，拍个商业片，就这样。”

　　但是这部工整小心的剧情片还是让一部分网剧的死忠粉失望了。毕竟网剧凭借吐槽风逗比范征服了大批网友，所以“哈哈哈哈哈”成了他们对此片的第一要求。但叫兽说，如果能玩得更开当然最好，但一定不会将极度恶搞和解构的网剧风格带入电影，电影必须面向大众而不是粉丝。在这里，叫兽提出了“原教旨主义粉丝”和“轻量级粉丝”两个概念。前者要求叫兽保留最开始的风格，用谩骂相伴叫兽的每一次转型。而叫兽显然更在乎“轻量级粉丝”，也就是对《万万没想到》这个IP有一些了解，愿意走进影院也愿意接受万合天宜的每一次转变的那拨人。在佛山站的路演中，一位铁杆粉丝连追了三家影院，最后才获得一次提问的机会：“叫兽，以后还有可能看到蠢爸爸易小星吗？”叫兽当场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人是要进步的，现在做了导演拍了电影，再回到蠢爸爸易小星的时刻，不是退步了吗？”

　　对于剧本的整体方向，叫兽坦诚已经尽力，并无遗憾。不过女主角的塑造，却让他后悔了。当初在塑造女主角小美时，叫兽同样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选择，“喜剧里出彩的女主角只有两种，一种是花瓶，一种是马丽那种路线的。如果我让杨子姗死心塌地跟着王大锤，我觉得那个是很容易打动人的，但我不认同那种价值观。我这个片子价值观很正，一点都不直男癌。”叫兽透露，最初他曾经写了一个类似于《夏洛特烦恼》里马冬梅式的女主角，那样既省力又出喜剧效果，是最保险的一步棋，但这种纯粹依附于男人、为男人牺牲的女性角色却说服不了他自己。然而，如今塑造出的这个小美依旧是他不满意的。剧本改了无数次，但王大锤和小美的这条感情线就是有种违和感，始终找不到解决的方式。电影拍出来了，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叫兽无奈地说：“市场给了我一个耳光。可能下次就写一个装疯卖傻，依附于男人的女主角了。”

　　如果有机会再拍下一部电影，叫兽未来的方向在哪呢？

　　风格上当然要天马行空。叫兽的电影启蒙作是1978年的瑞典电影《毕加索的奇异旅程》，以超大脑洞、无厘头的风格开启了他的电影梦。最近，叫兽带着白客和孔连顺去客串了周星驰的《美人鱼》，叫兽因为被星爷拉走聊了十几个小时的剧本，遗憾未能出现在电影里。这次十几个小时的畅谈让叫兽感慨道：“星爷精力太旺盛了，他肌肉也很发达，感觉聊了十几个小时，我已经脑子转不过弯了，他还在那里侃侃而谈。”星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触动了他。

　　内容上，叫兽相信二次元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十冷》是用二次元的方式讲一个二次元的故事；《煎饼侠》是用二次元的外壳讲一个三次元的故事，很美漫的那种感觉；《万万没想到》是用三次元的外壳讲一个二次元的故事。但你可以发现这些都离不开二次元，现在年轻人受到的熏陶是不一样的，是看动漫长大的，他们本身思维是有点二次元的。所以我觉得这个肯定是未来的方向之一，即使是二次元讲二次元挑战失败了，我下次如果还有机会做，我还是会做类似的尝试，我相信这应该是方向。世界最终还是属于年轻人的，还是要相信年轻观众。”

　　这是《万万没想到》路演中的普通一天：早上，叫兽易小星从江西南昌飞往广州，落地后仅有不到三小时的休息和用餐时间，然后坐车奔赴佛山。在150分钟的车程后，叫兽将和佛山五个影城的观众互动，平均在每个影城停留半个小时，而影城之间的路程也是半个小时。见面会当然要选择在黄金场，所以路演的这些日子里，叫兽的工作在五点后正式开始，十点才能结束。在这之后才能松口气吃晚餐，回到广州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在广州到佛山的65公里路途中，我和易小星有了这次对话。这日是《万万没想到》正式上映的第二日，电影票房突破1.6亿；这里是路演华南区的最后一站，只要再完成合肥站，叫兽这一阶段的路演就算通关。

　　兵分三路，南北开花，能跑一家是一家。《万万没想到》剧组在12月开启了疯狂的路演。叫兽说，这叫“小片子也要有小片子的志气。”博纳影业的赵鹏是此次《万万没想到》路演的总策划，这也是他参与的第120部电影的路演。他说，《万万》的路演的确在规模上创造了一个新纪录，而主创们的体质和状态也是少见的好。去年陪《后会无期》跑路演时，他目睹了制片人方励疲惫到脚步虚浮，也看到韩寒忙到没时间打理发型就见观众。而《万万》剧组，依旧精神抖擞。的确，在广州机场陪着剧组跑了一天的路演，新浪娱乐发现这件事最难的地方并不是体力的消耗，而是重复劳动的枯燥。走进第一家影城，演员本煜看到桌上的海报，笑言：“又要写作业了！”叫兽没有接话，只是立刻坐下来奋笔签名，每一家影城他们都要签20张海报，一天就是100张，难以想象路演的一路他们写了多少遍自己的名字。

　　在跑路演的途中，叫兽大部分时候是一个沉默的、与手机打交道的“低头党”。他戴着鸭舌帽遮住那颗标志性的光头，很难将这个散发出严肃气场的男人与电影里的逗比角色联系在一起。但走进影厅后，叫兽一定会露出锃亮的光头，以最饱满的热情面对观众，这是主创们最珍惜的时刻。观众们提出的问题常常重复而雷同，但最高频的问题是：“叫兽，第二部电影什么时候拍？”

　　一年多以前，《万万没想到》网剧在全国巡回宣传时，粉丝们常问“叫兽，大电影什么时候拍？”这些问题汇聚成了叫兽拍电影的源动力和信心来源。如今大电影虽然面对着种种争议；虽然叫兽在车上还开玩笑告诉我“早晨跟我老婆说，回去再开一个卤味店”；虽然叫兽会用最稳妥的方式回答粉丝“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但相信，观众们对第二部的呼唤，是路演过程中叫兽汲取的最大正能量。